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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节(2 / 2)


  这一夜艰难过去,第二天清早,天还没亮,却早有村民等候在篱笆外,有魏家人,有吴家人。

  见到魏宁和,魏家人眼中充满喜悦和担忧。可是吴家人的脸色,痛苦、失望、愤怒……

  魏宁和头戴抹额,坐在软凳上,小脸带着高烧过的潮/红,强打起精神。

  吴家领头的是吴书鱼,才过一天,他更瘦了,脸颊皮包着骨,活脱脱一副饿死鬼样。他身旁跟随那个前来祭奠的常遇,眼珠子贼嘻嘻盯着她。

  魏宁和眯眼打量吴家人手指,心下猛地发凉,只见所有人伸出手时,右手都缺了根手指头,而且断面狰狞可怖,像是被什么生生咬掉。

  “族长,你不是说有了符咒就安然无恙么?你看我们的手指,断了!断了!”

  “让你查吴保人案子,为什么越查我们越危险,你做了什么?是不是触怒了山神?”

  吴家人情绪激动,对现在这个无能的族长充满失望。

  吴书鱼站在人群前方,火上浇油:“大家发现没有,断指的只有吴家人……”

  吴家人立刻去打量隔壁魏家人的手,还真是。

  火骤然一蹿三丈高,“你存的什么心,只顾魏家,不管我们吴家死活?”

  “你是不是故意的!”

  人愤怒之下,毫无理智可言。魏宁和险些被推倒在地。魏家人哪还能忍,顶着黑眼圈:“以为我们魏家就好过吗?什么吴保人、猫猫狗狗的嚎一整夜,我还没说你们吴家呢,是不是有人修炼了邪门外道,想要魏家人性命。要不是族长给了镇邪符,现在来的,就是魏家人尸体!”

  吴家有人冷笑:“那就是她本事不行,没本事,当初抢着当什么族长?”

  “她哪有本事?还不是仗着苏隽的势欺负我们吴家人!”

  旧事重提。只要吴魏两家争吵,这就是一个过不了的坎。

  魏宁和咳嗽着,默默观察在场诸人。

  魏西宏、魏大书、吴书鱼、吴三四、常遇……魏家人,吴家人,吴家亲戚。那个夺舍的魔修,就混迹在这些人中推波助澜,隔岸观火,誓在村子里掀起血雨腥风。

  是谁呢,是谁呢?

  魏宁和目光一顿,定在吴书鱼身边一人身上——常遇。

  隔着人群,他在盯着她,对她笑,嘴唇下方一颗黑黝黝大痣微颤,充满淫/邪。

  第12章 稻草人(5)

  魏宁和冷着脸,常遇的目光如附骨之蛆,粘腻腻地叮她身上,叫她恶心。年纪不大,倒染一身恶劣习气。

  吴书鱼未免猖狂,居然将一个外村人带来掺合魏水村家务事。

  魏、吴两家人已经大吵了起来。原本两家关系不尴不尬,平日里鲜少来往,只能伪装表面和谐。可这样的关系是经不起考验的,但凡出现一点点变故,两家说翻脸就翻脸。

  吴书鱼得意地笑起来。他平日斯文有礼,竭力摆除吴保人的习性,可父子俩得意的模样,如出一辙。

  魏吴两家越吵越激烈,几个吴家人索性提议:“既然如此,我们也不敢再用魏家族长,我们要自己选举,吴家需要一个为吴家人考虑的族长!”

  “分家!吴魏两姓分家!”

  众人情绪本就是到了烈火烹油之时,一点点水珠都能造成炸裂后果。很快来的过半数吴家人被煽动,点头附和:“说得好!我们推举吴书鱼做我们吴家族长,从此,两家井水不犯河水!”

  “分家!分家!”

  魏宁和静静坐着,冷眼看着底下吵闹的人。

  她看到吴书鱼扭捏推辞,最终抵不过大家热情,当场宣布接受大伙意见,做吴家族长。他说他会好好做这个族长,事必躬亲,定不让大伙失望。

  魏宁和讽笑,小时候,爹爹教吴书鱼处理村内事务,教他调解村民之法,教他如何与鹿吴山相处,他总学得磕磕绊绊,唯独谈起权势,头头是道。

  看来他不止会谈,还会操作。

  吴书鱼示意吴家人安静,走上前来,与魏宁和对峙,眼中得意,面上却充满为难:“魏族长,大家盛情难却,你确实没把族内事务管理好,我只好——唉。”

  吴书鱼眼中带着冷笑,居高临下望着魏宁和,时至如今,他总算成功迈出与魏宁和对抗的第一步,虽付出代价,终归物超所值。

  不过,这一点点权利哪能够,族长本就该属于他,他只不过放权给魏宁和一年,以后,必将一点一点回收。

  他依然看不起魏宁和,没脑子,易冲动,当初略施小计,就哄得她去祭了山神。

  他更看不起上任族长魏梧州,教导他十多年,还摸不透自己打算。

  魏水村历代的族长,个个都是傻子,为了所谓责任牺牲性命。

  若他当族长,只做几年有什么意思,该长长久久做才是。村子传承上百年,背靠鹿吴山山神,宝藏无尽,前面诸人却守着宝贝平凡度日,与怀抱金元宝过街的蠢孩子有何区别?

  有他在,鹿吴山宝物物尽其用,魏水村势必改头换面。

  吴书鱼挺直胸膛,只觉扬眉吐气。吴家已收入囊中,魏家还远吗?

  只是他眼窝深陷,得意的神色怎么看怎么怪异。

  魏宁和淡淡瞥他一眼,突然道:“两天不见,你瘦成这样,干什么去了?我当年祭祀山神,也没瘦成你这样。”

  吴书鱼:“眼睁睁看着村子变成这样,谁能不忧心。我愿付出任何代价,只要能抓住罪魁祸首。”

  魏宁和:“哦,有何进展?”

  “这个恐怕不方便透露与你。”吴书鱼眼珠子略微转动,没见到影子,大大松口气。不答反问:“苏隽呢。”

  魏宁和挑眉:“你找他做甚?”